“至宝”《中秋帖》,周总理亲自发函“救”回来的国宝
1911年至1924年,在末代皇帝溥仪出宫以前,曾被乾隆皇帝视若珍宝的“三希”中的《伯远帖》《中秋帖》珍藏在敬懿皇贵妃所居的寿康宫,溥仪出宫之时,敬懿将此帖携带出宫,经由她娘家侄孙倒卖给古玩商,辗转卖给收藏家郭世五。
郭世五珍藏此二帖,死后传给其子郭昭俊。抗战胜利后,郭昭俊将父亲“觯斋”藏瓷悉数捐献于故宫博物院,得到中央银行北平分行经理的一职。
1949年,郭昭俊随银行辗转撤退至香港,维生所困,将家族所藏《中秋帖》《伯远帖》抵押给了一位印度商人。印度人又将二帖以十多万港币抵押于香港汇丰银行。
1951年底,典当期将满时,二人均无力赎回,准备将二帖出售,诸多窥探中国文物的欧美、日本藏家已摩拳擦掌,准备“拿下”这两件重要文物。
郭昭俊便找到香港著名收藏家、鉴藏家徐伯郊商量。徐伯郊立刻给当时的故宫博物院马衡院长写信,马院长直接向周恩来总理报告此事的原委,1950年11月5日,周总理亲自给时任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副主任的马叙伦等人写信,指示“同意购回”,终于使“二希”回归,再次入藏故宫博物院。
周总理亲自发送的这一函件,曾在“流失文物回归成果展”中展出,上面清晰可见用繁体字写着的“同意购买王献之中秋帖及王珣伯远帖,唯须派责任人员前往鉴别真伪,并须经过我方现在香港的可靠银行,查明物主郭昭俊有无讹骗或高抬押价之事,以保证两贴能够顺利购买。”函件显示签发日期为1951年11月6日,落款和签发人都是周恩来。
这件著名的《中秋帖》,与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珣的《伯远帖》一起,被乾隆皇帝誉为“三希”,意即希世珍宝。
《中秋帖》行书3行,共22字,无署款。卷前引首清高宗乾隆皇帝行书题“至寶”两字,前隔水乾隆御题一段,帖正文右上乾隆御题签“晉王獻之中秋帖”一行。
《中秋帖》行草相杂,墨色浓厚鲜润,字距布局紧凑,运笔流畅,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为典型的行草书。在笔画圆转处,将楷书“起伏顿挫”、“节节换笔”之法,运用得恰到好处,自然流畅。这种写法,起源于东汉的张芝,称为“一笔书”。
有评价认为,《中秋帖》笔势飞动,风神散逸,豪气勃发,确有超过他父亲王羲之之处,被视为王献之以楷法写草书的典范。
该帖笔法上承张芝、右军之矩度,下启张旭、怀素之法门,在相当长时间内被人们视作王献之的真迹。
《中秋帖》现存22字释文为:“中秋不復不得相還爲即甚省如何然勝人何慶等大軍。”
然而,一直到今天,书法家、文学界对此短短22字并没有统一的说法,大抵有如下几种断句及译法:
第一种译法
“中秋不复,不得相还,为即甚省如何?然胜人何庆?等大军。”
译成白话文即是:中秋节过完了,亲人还不能回来团聚,此时想探望亲人又如何呢?(如果失去了亲人)这样打了胜仗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呢?等大军归来(是等亲人归来再说的意思)。”
第二种译法
“中秋。不复不得相。还,为即甚,省如何?然胜人何庆等大军。”
译成白话文为:中秋节到了!你要是不回应我,你就别回来了。做就做了,想想又怎么样呢?就是胜利了,打败了对手,又怎么样呢?还要搞盛大的庆祝活动吗?浩浩荡荡的军队还要得胜还朝吗?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中秋帖》原帖在“中秋”之前少了“十二月割至不”六字,而不是少了此前一直认为的十个字。这也是《中秋帖》又名《十二月帖》的原因。
《十二月帖》的墨迹本在北宋时尚存于世,曾被大书法家米芾收藏,是米芾“宝晋斋”中珍藏的三件晋人法书之一。
1004年,米芾知无为军时,曾将《十二月帖》与王羲之《王略帖》、谢安《八月五日帖》摹勒上石。在南宋曹之格辑刻《宝晋斋法帖》拓本上,还能看到原帖在上的“十二月割至不”六字。
也是因为如此,清吴升《大观录》云:“此迹书法古厚,黑采气韵鲜润,但大似肥婢,虽非钩填,恐是宋人临仿。”现在学界大多认为,《中秋帖》并非王献之真迹,而是北宋书法家米芾节临王献之《十二月帖》的书迹,随是临本,但出自于大书法之手,故同样宝贵。
《中秋帖》作者王献之(344年-386年),字子敬,小名官奴,琅玡临沂人。东晋官员、书法家、画家、诗人,“右军”王羲之第七子。
王献之精习书法,以行书及草书闻名,在楷书和隶书上有深厚功底。在书法史上,他与王羲之并称“二王”,有“小圣”之称。又与张芝、钟繇、王羲之并称“书中四贤”。
《中秋帖》卷后有明董其昌、项元汴,清乾隆题跋,其中附乾隆帝、丁观鹏绘画各一段。
该帖曾经宋代宣和、绍兴内府,明项元汴,清内府收藏。卷前后及隔水钤有宋北京“宣和”内府、南宋内府,明项元汴、吴廷,清内府等鑑藏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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