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镇街，百鬼夜游｜看脑洞大开的中国人如何造“妖怪”？

农历七月半是“中元节”，又叫做“鬼节”。相传这一天，是道教“三官”中地官赦免罪孽的日子，大开地府之门，放出全部鬼魂，民间因此有赈孤、斋孤等祭祀鬼魂的活动。

今天，我们便一起翻开志怪小说与神话故事，来聊聊中国的各路神仙与魑魅魍魉。

《中国奇谭》第二集《鹅鹅鹅》中的送鹅货郎与狐狸书生 ©《中国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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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堪称“中国妖怪谱”的开山鼻祖，如今我们耳熟能详的诸多妖怪大多出自于此，如《山海经·南山经》中记载的九尾狐，常用婴儿般的啼哭迷惑路人，骗取信任后将它们吃掉；近期的热播剧《长相思》中的相柳，原型也是最早出自《山海经·海外北经》的一种蛇身九头的上古凶兽……

佚名绘《怪奇鸟兽图卷》（局部），以《山海经》与图本为主要底本绘制，约诞生于日本江户时代（1603-1867年）。©日本成城大学图书馆

自战国至汉初成书至今，《山海经》一直为世人啧啧称奇，不仅在于其对异兽卓绝的想象力，更是一部集合了地理山川、古动植物、风土民俗、神话传说等内容的中国上古百科全书。

《古本山海经图说》 马昌仪 理想国｜上海三联书店

原本的《山海经》是有图的，但六朝和宋代以前的古图早已佚散。现存于世的是来自明清诸家刊刻的图本，其中既有训诂考据的成果，也暗含朴素的博物观念。《古本山海经图说》是社科院文学研究员马昌仪女士尽毕生之力所收集整理，图文并举试图还上古经典以原貌，为人们读懂《山海经》提供了一条图像路径，值得典藏。文字点校版，推荐挑选袁珂译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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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东晋初年著名史学家干宝所撰写的《搜神记》，是中国最早的志怪小说集，直接承袭了《穆天子传》《山海经》等前朝古籍的影响。该书以辑录鬼怪神仙故事为主，也囊括一些琐闻杂记和民间传说。现存20卷，共由454个大小故事组成，普遍篇幅短小、情节简单，却荒诞不经、极具浪漫主义色彩。

《搜神记》 [晋] 干宝 李剑国 中华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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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志》是由西晋张华编纂的中国第一部博物学著作，共分十卷记载了山川地理、飞禽走兽、人物传记、神话古史、神仙方术等内容，是继《山海经》后，中国又一部包罗万象的奇书。其中八月有人乘浮槎渡天河见牛郎的记载，也成为牛郎织女神话的原始资料。《续博物志》体例与《博物志》大体相似，其收录范围较前有所拓展，为宋人李石所著。

河北省邢台市信都区天河山，屹立在晋冀交界处太行山最绿的地方。©图虫创意

《博物志 续博物志》 [晋] 张华 / [宋] 李石 中国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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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后，佛道两教再唐代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在志怪小说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种新的文学体裁——唐代传奇。

这种由唐代文人创作的文言短篇小说，除了记述神灵鬼怪外，烟火浓厚的人间情事也被纳入创作素材。戴孚的《广异记》、薛用弱的《集异记》、段成式的《酉阳杂俎》都是其中翘楚；另有像元稹的《莺莺传》、李朝威的《柳毅传》、杜光庭的《虬髯客传》等，又在北宋年间被收录于《太平广记》，广而流传。

王实甫《西厢记》便是以《莺莺传》为蓝本，正面提出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主张。图为1965年港版黄梅调《西厢记》。

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作出此番评价：“选传奇之文，荟萃为一集者，在唐代多有，而煊赫莫如《玄怪录》。”《玄怪录》的作者牛僧孺曾官居唐朝宰相，书中记述了南朝梁至唐大和年间的神鬼奇幻之事，有影射官场腐败黑暗的，有反映民间疾苦的，有歌颂义士侠女的，有描写恋爱婚姻的……芸芸众生贪癫痴妄，却不减风雅。《续玄怪录》则晚唐小说家李复言所作，多记唐代因果报应、轮回转世之事。

《玄怪录 续玄怪录》 [唐] 牛僧孺 / [唐] 李复言 上海古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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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的《聊斋志异》，是蒲松龄所写的家喻户晓、饮誉中外的清言志怪。论其受追捧的程度，就算没看过原著，多少也能从改编的影视剧中了解一二：反抗封建礼教、追寻爱情的故事，如《小谢》《连城》；抨击科举制对读书人的摧残，如《叶生》《王子安》；揭露统治阶级对人民的压迫，又如《促织》《梦狼》……共收录近500篇故事。

张国荣、王祖贤版《倩女幽魂》，宁采臣与聂小倩在兰若寺相遇。

清言小说，并非“聊斋”一家独大。《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与《聊斋志异》并称“清代三大志怪小说”，《子不语》的作者是写有《随园食单》的老饕袁枚，而《阅微草堂笔记》则是位及从一品官阶的当朝大学士纪晓岚。可见怪力乱神之说在清朝有多么流行！

清·罗聘《雄鬼图册》（局部）

《聊斋志异》 [清] 蒲松龄 朱其铠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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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庆年间王初桐所编著的《猫乘》与清咸丰年间黄汉所编著的《猫苑》，是中国较早的关于猫的著作，广收中国历代有关猫的典故、寓言及传说，可查阅猫的“种类”“形象”“毛色”“灵异”“名物”“故事”“品藻”共7大类目。这两篇清代经典猫驯养著作，各位铲屎官不要错过！

电影《妖猫传》剧照

《猫苑 猫乘》 [清] 黄汉 / [清] 王初桐 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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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新编》是鲁迅创作的历史小说集，收录了先生从1922年至1935年所作的8篇文章，是一部“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的总集。无论是从造人造到神烦的女娲，还是一年到头只吃乌鸦肉炸酱面的后羿一家，想象之丰富、文字之精炼生猛，令人捧腹且惊叹。

《故事新编》 鲁迅 果麦｜天津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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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提出“广义神话”第一人，“神话学大师”袁珂自1950年起，陆续出版了多部以中国神话为研究对象的权威著作，如第一部较系统的汉民族古代神话专著《中国古代神话》，以及《中国民间传说》《中国神话史》《中国神话传说词典》等，最先构建出一套较为完整的中国神话谱系。

《中国神话通论》 袁珂 后浪｜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9年，袁珂对古籍文献中的文学性神话片段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和分析，并出版《中国神话通论》——如今了解神话学必备的入门读物。其从《山海经》谈起，分析了上古神话的起源，神话与宗教、仙话、历史、文学等的关系，及其流变、发展、散亡和整理的过程；还包含对传世神话故事各个不同版本的剖析，解读著名神话角色罕为人知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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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志怪小说鉴赏辞典》由中国当代近百位从事古代文学教育和研究的专家、学者编写，选收西汉至清代志怪小说530余篇，或演述神话传说，或描绘神仙狐鬼妖魅，或叙述畸人异行，通过神仙魑魅的祸福轶事反映两千多年来的社会风俗、世态人情，堪称中国志怪版“一千零一夜”。如果觉得阅读上述志怪古籍较有难度，不妨从这册“一本通”开始～

《古代志怪小说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编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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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上一本辞典是以“志怪小说”为纬度，《中国妖怪故事》则是选择“妖怪”本身为切入点，从300部自上古到现代的各种典籍中，以名称首字母为序，爬梳“统领”“妖”“精”“鬼”“怪”等共计1080种，是目前为止国内收录妖怪最多、最全、篇幅最长、条理最清晰的妖怪研究专著。

《中国妖怪故事》 张云 联合低音｜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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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钟馗多以狰狞可怖的面目示人，常手持利剑，捉拿妖魔鬼怪；而后钟馗逐渐演变成为迎富、纳福的吉祥神人。图为清康熙粉彩钟馗醉酒像。©故宫博物院

鬼要不要吃饭？鬼会不会死？鬼的户口如何解决？阴间有哪些景观？冥界的生死薄籍由谁掌管……栾保群用幽默的笔触和旁征博引的考据，为“鬼”写下了一本脑洞大开百科指南，带领读者洞窥中国传统民间传说中光怪陆离的幽冥世界！

《扪虱谈鬼录》 栾保群 汉唐阳光｜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那些散落在两千年文明中的神仙故事、神异方物、想象空间、奇特传说，既是远古巫术的延续，亦是佛道两教灵验的投影。人们对超自然力量的信仰，塑造着中国最原初的文化格局和想象。

👉本期话题互动：还记得令你留下童年阴影的“鬼”故事吗？欢迎留言分享～

编辑整理丨TT、李歆、蒸鱼

视觉设计丨着陆、小虎

封图丨《中国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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