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叹迟暮,67岁奥斯卡影后于佩尔魅力依旧不减
女性的性魅力能持续多长时间?
这是前段,鹅娘在思考的问题。但,好像这件事在一些法国女人身上并不形成困扰,比如于佩尔。
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 ),今年已经 67 岁,她在中国影迷中的昵称是 “于少女”。
这有点好笑。作为一位年近古稀的女性,但她的热爱者们却坚信“她是一位少女”。
她看起来就是有那么一种性别张力:不是让人想做爱,而是让人想谈恋爱。
法国杂志《Madame Figaro》
2020 年 2 月号
年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会爬满皮肤,你没有办法改变。但,精神气却取决于你自己的状态。
于佩尔的眼神,从十来岁到现在,依然清澈、灵动、凛冽。即便岁月在她的皮肤上刻下深痕,但挡不住她的魅力,一种暧昧的神秘感。
于佩尔在2019年戛纳电影节红毯
法国女人,漂亮者不胜枚举。有凯瑟琳·德纳芙式的优雅,苏菲·玛索式的纯真,伊莎贝尔·阿佳妮式的绝艳:
凯瑟琳·德纳芙 & 苏菲·玛索 & 伊莎贝尔·阿佳妮
于佩尔从来不是那种“眉目若画”的漂亮女人,她的招牌表情甚至是冷若冰霜的“死亡凝视”。
承受过她凝视的人都成了她的俘虏。她可能是电影界的“天龙族”,能获得其他从业人员的无条件崇拜:
妮可·基德曼(Nicole Kidman)在秀场上见了她拽着不松手,直接吻手礼。
“劳模姐”杰西卡·查斯坦(Jessica Chastain)是她的超级迷妹,不仅在自己的表演中模仿于佩尔,见到女神更是露出半永久微笑。
于佩尔 & 杰西卡·查斯坦
“劳模姐”的密友、《双面劳伦斯》的美男导演哈维尔·多兰(Xavier Dolan)也是于佩尔的迷弟,在电影节上遇到她时展示了浮夸尖叫……此处有于佩尔女士的经典冷漠脸。
2017年凯撒电影节上遇到于佩尔的多兰(右)
拿了奥斯卡的《月光男孩》导演巴里·詹金斯(Barry Jenkins)更是她的首席迷弟,家里收集了一堆女神海报,见面更是激动到合不拢嘴,碰到必合影。
拉着于佩尔合影的詹金斯与他收藏的“迷弟”海报
当年,电影大师阿巴斯想找个 95 岁的女演员演他的新故事,但当他看过于佩尔盛年时的表演之后“念念不忘”,表示自己愿意为她等上40年……但现在,先生已故,没等来这次合作。
于佩尔与阿巴斯
她来中国时,贾樟柯作为记者采访她,听她说话也一脸迷弟表情。
于佩尔与贾樟柯
于佩尔女士到底是一种什么“瘾”,看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怎么这么让人上头呢?
电影界有种说法,若能请到于佩尔,相当于拿到了戛纳、柏林、威尼斯三大国际电影节的入场券。
一句话足以证明于佩尔在影坛高山仰止的地位。
在电影节上,她站在那里,就是焦点。
2020年,虽然电影业受到疫情影响严重,却挡不住她的片约。7月,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出现在第3届意大利撒丁岛电影节,让我们了解了一下她的近况:
于佩在第 3 届意大利撒丁岛电影节
她还有《La Daronne》《花明度》《抹布男孩》《卡拉瓦乔的影子》等多部影片待映或正在拍摄。
最近一部影片是《卢浮魅影》的导演让-保尔·萨罗米的犯罪喜剧《La Daronne》(港译《老妪好嘢》),于佩尔饰演一名为巴黎禁毒小组工作的阿拉伯语翻译。她被卷入了一场失败的毒品交易,不小心成为了知名的毒贩。
这是什么烂片剧情?但,于佩尔挑戏就是这样天马行空。不怪不演。有她加盟,影片质量反而有了保证。
她从1971年开始做演员,近半个世纪,演出超过100部作品,2次拿下戛纳金棕榈,2次威尼斯封后,16次提名凯撒奖(法国电影最高荣誉,她成为这个奖项的提名纪录保持者),还有1次奥斯卡提名。
曾经有一个影评人开玩笑说,于佩尔演过的角色,一半是裸体出演的,一半是精神有问题的。
1979年的于佩尔(中)与阿佳妮(右)
1971年,两位叫伊莎贝尔的法国少女出道了。一位姓于佩尔,一位姓阿佳妮(关于阿佳妮,可以回顾我们往期稿件《潮流易逝,风格永存。过了40年,还没找到比阿佳妮更美的女人》)。
她们俩合演了《福斯汀与美丽的夏天》(Faustine et le bel été),两人都不是女主角,但阿佳妮凭借美貌获得了更多镜头,于佩尔基本就是个龙套。
1979年的《勃朗特姐妹》剧照
1979年,两人又一起演出了《勃朗特姐妹》。一部以文学界那著名的三姐妹为蓝本的古装剧,两人已都是影后。
当时,阿佳妮因《阿黛尔雨果的故事》(1975)拿到了凯撒影后与奥斯卡提名。于佩尔也已经凭借《维奥莱特·诺奇埃尔》(1978)拿下了金棕榈,还有一部《花边女工》(1977)入围了凯撒奖最佳女主。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这两位女演员都堪称法国影坛上的“高峰”,也是电影节明争暗斗的竞争者。20世纪最后的那十几年里全是白热化的打擂,阿佳妮艳绝法兰西,处处压制于佩尔。直到进入21世纪,才有了人过中年的于佩尔“一统天下”的局面。
和阿佳妮的自学成才不一样,于佩尔 13 岁已决定投身演艺事业,并考取欧洲最负盛名的法国国立戏剧艺术学校。她对演戏这件事想得非常清楚,戏和生活是两个并行不悖的空间。
“我不喜欢为自己设限。那些不同寻常的角色对我来说都是很棒的尝试。我会尽可能揣度人物内心,让她们合理化。毕竟悲剧和惨状,总隐藏在看似平常的普通背后。”
《花边女工》
24 岁那年,她在《花边女工》(1977)里演了一个刚满18岁的美容院小妹比阿特丽斯,这是她第一个名垂电影史的角色。
片名“花边女工”来自维米尔有幅名画,画作以诗意化的方式描述一个在编织蕾丝的女工,那种专注平和的神情之美。“花边女工”是一个比喻,比喻那些从事平凡又普通职业的女孩:如比阿特丽斯,她的同事玛丽安,她的妈妈(杂货店工作人员)……
《花边女工》
她与大学生弗朗索瓦之间的爱情,注定是个她被抛弃的悲剧。于佩尔在里面的表演克制、精准,那种无言的忧伤深深地攫住了观众的心。就像电影结尾注解的:他也许路过也不会注意到她,因为她是那样平凡。
这部影片奠定了她那种冷静内敛又疏离的表演方式。
《花边女工》
这部影片之后,她来了一个180度翻转,从不起眼的平凡女孩转身成为致命吸引力的妖妇。
忽然间,你发现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身体里爆发出嘉宝式的女明星光芒:
《维奥莱特·诺奇埃尔》
她接下了夏布洛尔的《维奥莱特·诺奇埃尔》(1978),演出了一个偷钱、撒谎、卖淫、弑父的1930年代坏女孩。这一年,她才25岁。
这个疯狂的角色为于佩尔赢得了全世界的瞩目,助她摘下第 31 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桂冠。
她身上混合这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却不是肉欲。
她可以是《情人奴奴》里的“恋爱脑”平凡小女人,可以是艳光四射的《茶花女》,也可以是神经质《包法利夫人》。每一个角色她的呈现都迥然不同:
《情人奴奴》
《茶花女》
《包法利夫人》
于佩尔版的包法利夫人最是迷人,苍白的神经质,压抑的爆发力,让她所塑造的这位“名女人”与众不同。
仅看于佩尔的背影都是戏,包法利夫人的欲望就写在她的脖子上。
1991 年,沃纳·施罗德执导的电影《马利纳》让于佩尔迎来了她演艺生涯中另一个划时代的角色:
《马利纳》
于佩尔的表演在此片中达到了她艺术生涯的一个新顶峰,这个角色犹如《着魔》之于阿佳妮。
她真的很会挑剧本,这部电影的改编剧本是由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地利女作家耶利内克写的。10 年后,两人还合作了让她二度折桂金棕榈的《钢琴教师》
影片讲述一个奥地利女作家陷入创作困境,她与父亲、情人伊万及男友马利纳三者复杂的关系之中,最后失去自我并神秘消失的故事。
她零度表情之下,贡献了如同熊熊燃烧火焰一样的情感张力。
于佩尔的演出就像冰力燃起的火焰一样充满魔力,她一脸冷漠站在你面前,却用眼神和动作就已展现出角色复杂的特质了。
迈过不惑之年,于佩尔更喜欢去诠释那些在社会夹缝与欲望漩涡中无法自控的女性。她收放自如的控制角色。看过她的作品你会被她身上独特的疏离气质给牵引住。
她曾这样评价自己的表演,“表演就是放弃理性,在疯癫中生活”。
42 岁那年,于佩尔助夏布洛尔拿到威尼斯金狮奖,这部《仪式》(La cérémonie ,1995)也让她拿下了自己的第二个威尼斯影后。她饰演一个仇富的小人物、一位反社会的暴徒。这部影片促成了奉俊昊去构思他的《寄生虫》。
45 岁,她主演了差一点摘得金棕榈的《肉体学堂》(L'école de la chair,1998),扮演一位爱上底层同性恋男孩的时装设计师。这部影片的编剧是已故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你可以想象它荡气回肠的情感纠葛了吧。
《钢琴教师》
2001 年,她迎来了那部让她二度戛纳封后的《钢琴教师》,她最癫狂的角色。这部影片同样是由耶利内克编剧。于佩尔完美演绎了禁欲的钢琴教授与天才男学生之间病态的交往模式:欲望、压抑、挣扎、扭曲…
她将自己揉碎了填充进角色,也使她成为戛纳史上第一次全票通过的影后。
《钢琴教师》
于佩尔表示,她知道导演哈内克全程在用女演员最害怕的顶光拍摄自己,她并不畏惧,即便是面无人色的憔悴,她依然知道如何让角色展现魅力。
于佩尔从不担心角色的古怪,她总能让她们栩栩如生:“我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面貌没有轮廓,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这也是演员需要的无我状态”。
喜剧片《八美图》里的老处女
《她》里的女强人
洪尚秀《在异国》里的三种女性
2016 年,于佩尔又凭借《她》提名奥斯卡、收获金球奖与凯撒奖影后。这一年,她 63 岁。
2017 凯撒奖上,身着 DIOR 礼服的于佩尔
她说,“作为女演员就得开始于 15 岁,终止于 20 岁吗?我从来不会把年龄看作是一个问题。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仍然是角色的思想,她的价值,她的命运。这才是塑造一个角色的关键所在。”
于佩尔正是这种无我的投入与纯粹,成就了一个又一个经典的边缘化女性角色:
“我经常饰演那些可以被称做怪物的角色,她们虽然很极端,却是我们每个人的一小方面。因为我们知道,悲剧与反常往往隐藏在常态之中。这是我喜爱此类角色的原因,在表演中体现冲突,试着理解善与恶如何共存。”
“自古美人叹迟暮。”似乎于佩尔从没有这样的困扰,我们看她越活越香艳。
2016年,她演了一部电影叫《纪念》,一位知天命的过气歌星隐姓埋名在肉酱厂打工,被同厂临时工,一个二十出头的精壮拳击手认出,然后谈起了恋爱……
《纪念》里的过气女歌手
但,这就是于佩尔的精神状态。
迈入老年的她,却如同陈年佳酿,回味无穷。
说起来,于佩尔的生活与她癫狂的角色恰恰相反:平静、甜蜜、简单。
她与导演丈夫罗纳德·夏马相知相守接近四十年,婚姻幸福。
年轻时的于佩尔与丈夫
两人育有一个女儿。和你女儿在一起时,像朋友一样,丝毫没有代沟:
于佩尔与女儿
近日,她与好友们前往海滩度假,你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女性魅力:
于佩尔与好友
她始终清醒地区分着荧幕和现实,除了工作,她形容自己是 “世界上最真诚和朴实的女人”。
导演哈内克这样评价:
“她将生命赋予一个角色,但这个角色成长之后,她就当它是独立的、和自己无关的。这是一个 ‘聪明人’ 的做法,她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电影在生活里和自己较劲儿。”
这份智慧不仅被于佩尔用于区分荧屏与现实,也体现在她从不用年龄定义职业生涯和人生。
传统意义上,女演员的花期很短,荧屏和观众对美貌和状态的要求远胜过其他。一旦女演员开始衰老,即表示她的演艺生涯濒临终结。但于佩尔从不这样认为。
看重灵魂而非皮囊,这正是于佩尔的演绎总是余韵十足的关键。
生活中的她同样用文学艺术浸润自己,成为丰富立体的表演艺术家,而非单一的演员。
她热爱阅读与思考,曾担任《电影手册》杂志主编,与一流电影人从哲学和学术层面探讨电影,交流人生;也曾千里迢迢飞来中国,为观众朗读一小时的《情人》,并与贾樟柯展开关于表演的对话。
贾樟柯好奇她与东方导演的合作,询问她在导演的新风格中如何保留自我;她则坦言,做演员的初衷就是“去别处”,希望通过表演来探索世界、导演和自己。
于佩尔身上有着法国女人那种毫不费力的优雅。在纪录片《伊莎贝尔·于佩尔:献给表演的一生》中,她就亲自为我们展现了法国女人的一天:
闲暇时享受与书卷气为伴的时刻。
用一杯红茶配蜂蜜赶走一天的疲惫。临睡前点燃香薰蜡烛,在香氛气息中做个好梦。生活中的小确幸,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伊莎贝尔·于佩尔的大片表现力随着她的年龄与日俱增……这有点不科学。她封面表现力满分,杂志大片什么风格都能轻松 hold 住。
于佩尔《Vanity Fair》杂志 2019 年大片
于佩尔《Mia Le Journal》杂志2019年大片
于佩尔《7 HOLLYWOOD》杂志大片
于佩尔《CAP 74024》杂志2019年大片
于佩尔《CRUSH》杂志2018年大片
于佩尔《LUX》杂志2018年大片
于佩尔《Hollywood》杂志2017年大片
于佩尔《DAZED》杂志2017年大片
伊莎贝尔·于佩尔这两年在红毯和私服上的表现力也可圈可点。
她的穿衣风格非常法式:不是西装就是长袖连衣裙,却每一套都能穿出不一样的气场。
今年,她在第 3 届意大利撒丁岛电影节,小黑西装搭配白色连身阔腿裤。
2019 的戛纳红毯,也是黑色西装搭配波点透视衬衫,非常她个人风格。
于佩尔 in Celine
她和Hedi Slimane关系不错,他的设计非常适合她。不仅仅是西服套装,还有连衣裙。
于佩尔 in Celine
于佩尔 in Chloé
穿起皮衣与夹克来也是非常的飒:
于佩尔 in Louis Vuitton
于佩尔在Stella McCartney 2020秋冬秀场
从看秀到登封再到广告,从男装秀到女装周,没有不喜欢于佩尔的品牌,设计师们的灵感缪斯,Givenchy还找过她拍摄广告。
Givenchy 2014年广告大片
于佩尔也是各大品牌的秀场常客。无论是在 Berluti 秀场与小鲜肉甜茶一起喝早茶,还是在 Tory Burch、LV 秀场与娜奥米·沃茨、舒淇、凯特·布兰切特、蕾雅·赛杜、艾丽西亚·维坎德等小花一起看秀,于佩尔的表现力都丝毫不输。
与甜茶
她和任何年龄段的女演员在一起,都能slay全场。
2014年,Elizabeth Debicki, Cate Blanchett 与 Isabelle Huppert 身着Giorgio Armani时装为舞台剧《The Maids》宣传
Cate Blanchett 与 Isabelle Huppert 的《The Maids》剧照
CHANEL 是她的忠粉,多次邀请于佩尔前去看秀。
CHANEL 2019秋季高级定制秀场
CHANEL 2018春季高级定制秀场
CHANEL 2016早春度假系列秀场
小K & 于佩尔在CHANEL 2014秋冬高级定制秀场
她不是空有皮囊的美人,也不是人戏不分的戏呆子。
正如贾樟柯的评价:“于佩尔从少女时代演到现在,跨越各种年龄段的女性形象,就像一个女性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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