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智齿（二）：纠结一年，终于下定决心，拔完吸血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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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在乙医生处的冲洗经历让我留下轻微的心理阴影。鉴于我的智齿长得端正，虽然有下颌骨挡着，但是难度不大，我决定换一位温柔的医生。

丙医生挂号量只有三位数，相比同科其他医生来说是非常少了。但是评论区说丙医生很温柔啊，我就需要这个。

按照预约时间来到口腔科，发现丙医生在最里面的角落诊室。丙医生看了我的旧片子，给我开了麻醉药剂，让我先去缴费、取药，然后上来等叫号。

略去此段不表，费用总共是五百出头，动力钻就占了三百元。我上网搜了一下，动力钻和超声骨刀类似功能，但是后者出血量少，当然价格也更贵。我想了一下，可能我这颗牙齿配不上超声骨刀吧。



牙科诊室外的沙发是柔软的，但是播放的爵士音乐掩盖不了让99%患者恐惧的牙科操作声。当我回到牙科诊室的治疗椅时，我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网上的人都说打麻药的时候最疼，是真的吗？

有没有人可以不打麻药拔智齿？（牙医助理：那不就是刮骨疗伤？）

拔牙的时候可以全麻吗？（我：噢是不是得看指征）

麻药要打在哪里？（医生：脸，还有神经周围）

牙齿我能带走吗？（医生：不可以！）特别的牙齿会被留下来吗？（不会，我们医院的规定是都要丢掉）好吧，那等下我拍照完再走。

治疗椅开始放平，灯光亮起。医生和牙医助理，一人拿着针管，一人拿着吸口水的管子，靠近我的脸部。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我打针害怕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此刻的我却一直睁着眼。

啊——针扎下去果然疼。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比平常的抽血感觉要漫长很多。扎一针，再往下、往深处扎。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要闭嘴，冷静，冷静，冷静。如果有上帝视角，我想我的表情是狰狞的。扎完第一针，还有第二针。熟悉的流程，先扎一半，再往下用力扎。嘶——哪怕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惊胆战。甚至我记得，最后医生把手指都放我门牙下了，我觉得他可能是担心我太疼忍不住把嘴闭上了。

打完麻醉针之后，医生让我起来，漱口。我很疑惑，接过杯子漱了几下口，“结束了吗？我要在外面等吗？”然后正要起身往外走，牙医助理叫住我，让我坐着。两位手术操作者一个去看电脑，一个整理工具。

“我现在要做什么？” “等麻药生效。” “我现在左边脸就挺麻的。”

“有没有那种可以放在嘴巴里面，保持嘴巴张开的工具啊？”（牙医助理：有，但是嘴巴那么小，有点碍事）

“等下舌头要怎么放松呢？我一张大嘴巴舌头就会伸直。”

两针麻醉药剂并不能阻止一个话痨患者开口。

没过几分钟，正片开始了，我却有点断片。虽然理论上麻药屏蔽了痛感，但可能屏蔽不了触感，但是躺在治疗椅上作为鱼肉的我还是对小小的嘴巴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写到这里，我的牙槽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我，不要忘记它经历了什么。

病历上记载着过程：

“常规消毒，局麻下沿37/38颊侧牙龈做袋型切口，切开翻瓣，近远中向切开，分别挺松后，牙钳拔除脱位，搔刮拔牙窝，局部压迫出血，复位牙槽骨，修整拔牙窝周围尖锐骨隆突，切除37远中部分牙龈修整局部牙龈形态，棉卷压迫止血。”

在手术前，医生是这么和我说的，因我的牙齿是半埋伏，所以要切开牙龈；下颌骨档了一点，可能要磨一下骨头（“是磨牙齿还是下颌骨？”），牙齿，然后用挺子挺出来，这个可能会有感觉。

动刀的部分因为眼睛也看不见，嘴巴也没感觉，所以察觉不了什么。但是用动力钻的时候，吓人的声音可就来了。尽管有流水降温，但我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机器高速旋转的味道。开始之前，医生说要磨骨头，我以为是像雕刻一样打磨边缘，结果医生一用力，感觉就是往牙齿中间下去……又过了一会儿，医生说牙齿拔出来了，我一脸震惊，不是还要用挺子挺吗？怎么我没感觉？（以上是OS）虽然我什么也没说，但是医生应该从我瞪大的眼孔里看到惊讶。接着是缝线，线是黑色的，好像多年前妈妈给我缝衣服的线（比喻）。最后，医生夹了一块棉花，让我咬住，我太急了，感觉差点咬住了镊子。

起来之后，我戴上眼镜，拿起手机，看着我那健壮的智齿。想到它明明端正地长了，却无法正常萌芽，最后落得如此田地，我不禁有点难过。当我忍不住想拿手摸时，牙医助理阻止了我。我只好拍了四个角度的照片，依依不舍地和我的智齿告别。

“拍完了吗？我要拿去丢掉了噢。”

牙医助理给了一张宣传单，上面写了很多注意事项，我依旧提出很多疑问。在诊室外的沙发上留观时，我感觉我的嘴巴一直是咸咸的，我在想：

吸血鬼牙龈出血的话会舒服还是会不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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