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把绿植当猪养了！考虑一下选品、结构和搭配吧(家庭植物角进阶指南）

前几年随学校的travelling studio到荷兰去，隆冬的阿姆斯特丹，天上罩满灰白的薄云，运河两岸是弗拉芒建筑褪色的旧砖墙。本地同学不畏风雪严寒骑着脚踏车在结冰的路面上桥下桥，带我去吃洋葱末生鱼汉堡，是很美妙的回忆。可惜白天课业太忙，夜里沿着运河的华灯一路走回住处，从始至终没见着一点点传说中水上花市的明丽风光。

阿姆斯特丹的水上花市

大概是荷兰明媚的光线，催生了一批绘画大师，伦勃朗的光影变化，梵高的色彩都很难望其项背

初次去荷兰旅行的人，大都停在阿姆斯特丹、鹿特丹或是海牙。游客中不乏花卉爱好者和各种园艺控，水上花市是他们必定要打卡的去处。但真正的发烧友才知道，从阿姆斯特丹驱车1小时，到中部Gelderland省，在一个名叫Hummelo的小村庄里，另有一处仙境般的私人花园，主人是荷兰园艺专家Oudolf，他也是大名鼎鼎的纽约高线公园植物设计师。

Oudolf 设计的花园

我的朋友们看完这样的好园子，回到家免不了要摩拳擦掌、模仿致敬一番；然后就纷纷找我来“问罪”：咱自己家的花园阳台室内，虽然也种花栽树，可是怎么就无论如何也没有那么灵呢？

废话么这不是！那是因为那些很灵很灵的那种花园，是专业人士比如说我做出来的啊！

虽是玩笑，却属实情。我是一枚景观建筑师，设计和建造花园是我的工作。

园艺非常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道明。那些浩瀚如烟海的园艺教程，于目前大部分中国爱好者，并没有很好的针对性，因此很难被接受，更不用说是实践。特别是，对于非专业人员，翻几页就容易灰心丧气，觉得看着美奂美轮，可跟自己似乎毫无联系，还是无从着手。有鉴于此，我在这里写些针对这一群体的，目前比较容易被理解接受的、简单有效的原则。

原则一：整体，整体整体整体

大部分业余选手没有整体概念，对花园、阳台、室内植栽的认识和选择，是从细节、从感性层面入手的。去完地中海，想要一棵橄榄树。看完韩剧，想弄棵薰衣草。刚上完淘宝，买了一堆多肉。

有点类似女人逛街买衣服。啊这件裙子颜色多好看，买。那件领口的荷叶边好娇俏，买。这个款式和料子实在复古别致，买。满脑子就是“宝宝要穿得美美哒”。又似很多主妇逛菜场。今朝香椿头上市，拌拌豆腐。韭菜也壮，炒炒百叶。啊呀竹笋价钱下来了嘛，烧只油焖笋。总之满脑子就是“宝宝要吃好吃哒”。

有错吗？没什么错。这是外行典型的认知和处置方式。初学者因为知识实践都不够，总是容易被细节带偏，失去全局概念。几年前我为了改行，业余时间学美术，每周六开车到上海工艺美术学院，跟一位朋友溜进画室去蹭课。

最初的半年，几乎所有的素描都遇到这个问题。画着画着，开始不厌其烦地描画一缕头发，一双眼睛，看局部尚且过得去，但退后一看，整个肖像大的明暗关系一团糟。

这没什么，每个外行都是这样开始的，这也是可以学习和改进的。事实上，内行倒也不是不关心细节，但是区别在于，他们会对整体有所把握。

我们都向往这样的家庭植物角，但打造起来可不是随便推推花草就能做到的

花香满庭的阳台，需要观花植物和观叶植物的合理配比

还是要举上面的例子。会打扮的女人看见一件可爱的裙子，不会一头扎进它可爱的细节，玩味它的荷叶边如何娇俏，而是会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完整的搭配，梳怎样的头发、穿哪双鞋，化怎样的妆面，使自己被这件衣衫映衬得宜，达到最佳效果。

在行的主妇逛菜场，同样看到香椿、韭菜和竹笋，不仅会想到可能的菜式，还会在脑海中形成一桌完整的宴席：类似前菜、主菜、配菜、甜品。假如前菜是香椿芽拌豆腐，那么韭菜再炒百叶，豆制品就重复啦，可以换作炒蛋或者炒白米虾。如此若是再添油焖笋，不仅全素，也没有个重头。于是竹笋就被用来和咸肉鲜肉做成腌笃鲜，是一道当令又压得住的主菜。至于甜品嘛，也许吃一只小小的豆沙青团。

花园、阳台、室内的植物设计也是一样。脑海中要有整体的概念——谈到这，读者一脸懵逼：“谈吃谈穿，整体概念大致还能有个数，植物设计的整体概念是神马啊？”

简单讲，就是，你希望这个小花园看上去什么样？高低如何错落，主次如何分别，落叶的和常绿的如何配比，观花的、观果的、观枝的、观叶的怎么搭配——谈到这，读者一脸苦逼：“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好吧，好吧，我来给你们上个图。

抱歉啊，这大概是伽罗开张以来最丑的一张图了。约稿之初，编辑就跟我说，刘教授，咱原则上不上丑图。我说别呀，视觉美感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授人以渔啊，反面活例证不能没有啊。我相信很多人家的阳台花园，其实都长这样，或者多少有些类似之处。总之大大小小坛坛罐罐，养着淘换来的各色花草，沿墙根儿摆成一排，买了死，死了买。

拿上面那几条标准检验一下的话，这个阳台花园看起来：▼

1. 高低错落

基本不存在。事实上不仅不可能错落有致，视线都成问题。因为花盆小且低，人在室内基本啥都看不清。到了阳台上，站着坐着，还是看不清，除非蹲下来……

2. 主次

放得过于扁平分散，基本上只能拼谁个头大。

3. 落叶和常绿配比

好像就没考虑过这事儿…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朦朦胧胧地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不考虑整体，你的室内、阳台花园效果就一点都不灵了吧？事实上，当你把他们堆成一排，也就注定了你的花园整体效果不会出色。因为，狭长的条状，在园艺中，一般都是用来做隔断分隔空间，或者做背景衬托主体的。换句话说，主体本身很少是狭长的，因为那样视线无法聚焦，“造景”很难完成。

举几个例子：▼

米勒花园外的树列

园林设计经典范式米勒花园外的树列，主要作用是在花园和房子之间营造半通透的空间隔断。树列作为一个狭长的结构，本身不是焦点，而是为了引导视线聚焦到花园尽头亨利米勒的雕塑。

再看这个花径的设计，背后狭长的树篱，其实是为了做个朴素的背景，烘托前方斑斓的花坛。

而且这种长长一排的结构，是给你从远处看的——十数米开外，整个花径尽收眼底。可是阳台最多就两三米宽，你站那么近，再排成这么狭长一排，脑袋不转上150度，根本都看不过来，这能靠谱嘛？

怎么办？整合。把你那狭长的一排大大小小的植物，重新组成一个整体。

这是我给一个朋友做的迷你菜园设计效果图：▼

朋友原来种的蔬菜花果，也像前面说的那样，一小盆一小盆，在阳台上堆成一排，后来我帮她重新设计整合在一起。这张图是为了给她讲解做完大概是个什么效果，因为植物不方便用软件渲染，就只好画了水彩

再用同样的标准衡量一下：

1. 高低错落

收起那些零零散散的花盆，换成大花缸，整个视线就会被拉高。后边支起细竹架子，缠上麻绳，让樱桃番茄一点一点攀上去，橙红色的果实就会被拔高凸显出来。前边种上叶片较大的罗勒、辅以细碎叶子的百里香和颜色夺目的可食用金盏花，高低错开，颜色对比，反差自然就出来了。离远离近，站着坐着，都能看见。尤其是坐着的时候，花叶就在身边，樱桃番茄触手可及，会有一种置身绿境的美妙感觉。

高高低低，在视线的各个角度都能看到

即便都是观叶植物，因色彩和悬挂层次的不同，看起来就会高级很多

同样也是俯视、平视、仰视都能有绿色入眼

2. 主次

堆成一排，很难有“主”，只能是一堆“次”的集合。现在改完之后，植物整合到一起，视线有了焦点，才会有主次。即便远远望去，大号的花缸和高高的竹架本身，也能吸引眼球。

尼古拉鹤望兰无疑是视线的焦点

视线的焦点在象脚丝兰上

3. 落叶和常绿配比

在这个方案里并没有涉及。但我推荐可以以70%常绿，30%落叶试试。初学者一般不太会使用落叶植物，其实入秋变色，又值其他植物零落凋谢，红叶映着枯枝，常有出人意表的效果，比如南天竹。

综上，简而言之，就是说，一个植物，在你的花园里，不是一个单一的存在，是作为整体的一部分。就像一条裙子之于一身打扮，一个菜之于一桌宴席。你要有清晰的整体概念，也要理解你所选的每一个植物，在完成这个整体效果时，扮演的角色和起的作用。

上面那个迷你菜园的设计中，你可能已经发现了，在这个”整合”的过程中，大号的花缸是非常有用哒，但还是要注意整体。如果你园艺水准高超，花木本身已经够抢镜，花盆就不要再弄一堆戏精了。

如同插花一样，只是把各种花草按合理配比种植在花缸里

地面上那个大号的花盆是不是很有灵气？这就是花缸的魅力

反过来，如果花木十分简素，那倒可以在花盆上做做文章。

好花也要妙器盛

原则二：结构，结构结构结构

说句实在话，虽然初学者容易被色彩缤纷的花朵和果实吸引，但那都是浮云。你的花园灵，还是不灵，八成靠的是结构，而非颜色。而大部分忽悠只能跟你讲颜色，因为相对颜色，结构要难掌握得多。

如果你不懂什么叫结构，有个最简单的判定方法。假定你现在对着一棵植物，能很容易地一句话或者寥寥几笔，描画出它的轮廓，那么这个植物算“有鲜明的结构”。比如铁树、比如芭蕉、比如鸢尾、比如琴叶榕、比如鹤望兰，比如大部分多肉。

大神级别的琴叶榕

在凤尾竹铺天盖地的气势下，也难以忽视尼古拉鹤望兰的存在，难以忽视是因为它轮廓鲜明

同样是轮廓鲜明的蒲葵

仙人掌类植物也是结构鲜明

反之，如果看上去雾蒙蒙一团，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它的轮廓，那它就“没结构”。比如百里香、比如松果菊、比如紫藤、比如茴香、比如薰衣草，比如大部分未经修剪的玫瑰。

这些都是没结构感的植物

比如龟背竹，叶子疏阔，结构鲜明。即使背光，剪影都很美，这，就属上选。再比如说龙舌兰、虎皮兰等，大小两盆挨一起，结构笔直利落，也相当有范儿了。

龟背竹（右），姿态婀娜又轮廓鲜明

虎皮兰可做主角可做配角

小户型弄新中式不大现实，但简约的性冷淡装修风格和盆景，就毫不违和。

虽不是传统中式盆景，但造型有禅意

用植物营造了不一样的意境，有东方的美感

反面典型也不少，比方说广受喜爱的月季，花期开得是热闹，可是待花期一过，如不修剪，宛如一柄破自动伞，一无可观。你的阳台上要是种上三五个不同品种的月季，保证花期一过，你都不爱再到阳台去。

玫瑰盛开时当然美好，花期一过，就比不过常绿植物了

再比方说文竹，清隽秀气，控制好高度放在桌上，是非常理想的小品，可是放进花园，因为缺乏结构，就显得面目模糊、毫无态度。

文竹单作植物小品很有雅趣，但与其他植物搭配，又会失了风采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有些植物，本身并没有很好的结构，但是你可以赋予它们结构。

比如修剪。有些植物的“型“，是修出来的。这样的型非常鲜明，但是缺点就是你得不停地修。比如藤架。本身没有鲜明结构的藤本植物，被藤架赋予了结构，营造出一小片花荫。

单是一盆绿萝没什么新意，但是枝枝蔓蔓攀爬的绿萝就有情调多了

自然地、随意地生长最美了

这种市售攀援架有一个缺点，架子都太过于规整了。想想看，等植物爬满之后，方方正正一块，是不是略有点二呢？要是没爬满，一半是花，一半裸露着架子，也有点二，所以说如果可能的话，不规则的架子也许能给你更多自然生趣

打造一睹花墙

结构性植物在你的花园里，至少要占整体的三成以上。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照顾非花期的效果，毕竟一年中大部分日子并不是花期。就好像一个长久关系，大部分日子不会是蜜月。没有结构性植物做支撑，花期一过，整个花园一塌糊涂，那感受仿如热恋过后发现斯人一无是处。

而判定一个花园的结构是否过关，也有个最简单的方法。你对着它，拍张照，然后转成黑白，如果黑白之后，它依然颇有可观性，就算过关。反之，如果它一下变得杂乱无章，乏善可陈，那就是不及格。

比如下面这个例子。即使转为黑白，鹿角漆树宽大四散的叶片，也能和笔直细长的草形成鲜明对照，这，就是佳作。

图中红色植物为鹿角漆树

转为黑白图片后，鹿角漆树仍然有识别度

再看看下面这个例子，若把阔叶的龟背竹去掉，是不是就秒变路人甲？

少了左边的芭蕉，画面也会失色不少

原则三：时间，时间时间时间

花园无论大小，总是一笔投入，不光钱财，还有精力、爱和时间，好像经营一段感情关系，如果认真用心，总会希望效果能够持久。

有钱任性当然例外。传言《花花公子》的大股东一把年岁了，仍旧一个个超模女友换不停。老头子几年前还说呢，说是自己这辈子预备就这么浪荡下去啦。哪个小妖精要能让他老人家做了风流鬼，遗产都归她，新人小花们争奔走也。你看吧，什么长期关系，压根儿没考虑过。

园艺设计也一样。有些项目就是奔着短期效果去的，比如夏奈尔和迪奥的秀场设计。

夏奈尔的秀场设计，这些秀场很美，但都是奔着短期效果去的

迪奥的秀场设计

但大部分的花园——如果你真心喜爱花园的话，就像大部分认真的感情一样，是需要将“时间”这一纬度纳入考虑的，而这通常也会是其中最有魅力的部分。

当你怀着珍重之心爱护它希望长长久久的时候；当你懂得在不同的阶段欣赏它的变化的时候，你会发现它给予的回馈也如此丰沛：随四时更替清简有时，繁盛有时，灾病有时，茁壮有时。渐渐地，花园同你之间，生长出一块温柔芬芳的，叫做“我们”的东西来。

当你能欣赏它们四季的美，随着它们起起伏伏，它们也许就与你有了“共生关系”

不过呢，园艺当中，涉及时间的内容非常多，比如维护，比如控制生长速度和高度，比如四季的变换，比如轮种。既然此番讨论的是视觉效果，那就讲四季变换吧。

我这儿有个简单可行的法子。你可以做一张表，行写上你种的所有植物，列则以12月为期，然后根据每个月植物的变化，在每个格子里填上相应的颜色，标上主要的观赏部分，比如花、叶、果、枝……

植物四季表格

这样一来，当你看每一列的时候，就相当于时间凝固在了那个季节，那个月份。比如在这张表里，你会看到这个花园最热闹的时候是初秋，彼时波纹鼠尾草的紫色花穗尚未凋谢，而爬山虎已经开始变红，金枫也开始染上黄色，这些颜色都被络石的墨绿色压住。同时苏铁作为结构性植物在画面中作支撑。

按照这个设计表，做出来的实际效果是什么样呢？看下面的实景照！

现在问你，如果想知道到了12月是怎样一番情景，该怎么办呢？看表格中最后一列。想必届时苏铁依然可以支撑整个结构。络石藤是常绿的，可以过冬，虽然清香的小白花已经凋落，但经过一个盛夏，可能已经能爬满半面墙。金枫的叶子虽落了，可是枝干的线条优美，又是另一种结构。因此不问而知，12月这个花园效果，也是不会太差的。用这个方法，你便可以“先知先觉”地预判所选的植物在不同季节的样子和组合，成竹在胸了。

在“时间”这个原则里，可能比较难把握的是秋冬季节。大部分同学会觉得届时万物凋零，便是有“绿手指”也回天无力，无非增加常绿植物的比例，以免露出衰败之态。其实并非如此。因为每种植物在每个季节的观赏重点不同。有些植物的确只有一季出色，好像那些少女时代艳色诱人，中年立刻庸俗委顿的女人。而另一些，却能像那些真正的美人，随着时光，呈现出不同的美来。比如说：▼

■ 南天竹

秋季叶子变红，冬季有亮红色的果实。和常绿观叶植物，是很好的对比。

■ 鸡爪槭

秋季叶子变红，冬季枝条优美。

■ 堆心菊

花瓣落尽之后，花芯渐渐变成球形，形态鲜明。

■ 蓝刺头

开花时雅致的蓝色，花谢之后顶着圆嘟嘟的可爱脑袋。

■ 装饰草

装饰草也是很好的选择。 这里的装饰用草秋季变成金黄色，衬着前面提过的堆芯菊的种穗，别有一番意味。

原则四：自我，自我自我自我

听起来开始务虚开始忽悠了是吧？然而并没有。自我其实是园艺和其他艺术当中最关键也最困难的一点。

在着手之前，其实真的不妨问问自己，你有多少时间，愿花多少精力，还有最重要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效果？这种需求必须发自内心，而不是照抄各种家装杂志，这是个人风格的关键。

作家伍尔夫的花园，她自己的描述是“漂浮着玫瑰和蜀葵的海洋”

丹凯利为米勒夫妇建造的米勒花园，用现代手法诠释巴洛克几何园

这些花园，因主人的职业、趣味、经历，每个都不一样。你的花园，也不一样。它服务于你，它被你照顾也照顾你，它表达你自己。既然如此，应当在技术允许的前提下，听从自己的内心。见到它的人，应该有这种感觉：“唔，一看就觉得是你的花园，正如你本人。”而不是仅仅是：“啊呀这个花园美美哒”。

我学画的时候，常做色阶训练，就是把彩色的画，用黑白油画颜料重新画一遍。相当于对着彩照画成黑白照，以理解结构，理解颜色不同的灰度和明度。例如，原画中的头巾是蓝色，转为黑白后变成灰色。在头巾这个局部，只要灰度和明暗关系正确，其实可以是任何颜色。换句话说，这头巾可以是紫色，可以是红色，可以是任何颜色。那为什么作者画成蓝的呢？也许换一个作者会画成红的？在这个正确的灰度和明暗关系之下，选取哪个颜色，取决于作者的趣味、修养和当下那一刻的情绪和语境。

同理，我和其他一切园艺教程可以教给你的，只是将千千万万彩色的画转为黑白，帮助你提炼原则。而至于这片灰色最终还原成什么颜色，那是你自己的课题，将要经由你的悟性和练习，去自己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