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爱情的小红书,凭什么值得9.1的高分?
都说爱情会毁灭在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但柴米油盐浸渍过的感情,显得更加珍贵。
豆瓣9.2分,这本爱情小红书,记录的就是一段长达六十年、平凡但令人落泪的爱情。
书名叫《平如美棠》,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饶平如和美棠。
饶平如,出生于1922年,祖籍江西抚州南城县,同时也是黄埔军校十八期学员。
美棠,比平如小三岁,父亲在上海经商,家境殷实,爱美赶时髦、爱唱歌也爱跳舞。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当时美棠坐在窗边,揽镜自照,正在涂口红。“人家问,你看到这个女孩子,美不美啊,我说当然是很美丽的,而且很高兴的。”
“后来我父亲跟他父亲见面之后,稍微寒暄了几句,我父亲就给了个戒指给她爸爸,她爸爸就把这个戒指交给了美棠,给她戴上了,这就算是订婚了。”
这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姻缘,就此落定。
在我们看来,这段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但两个人却意外合拍。
美棠喜欢唱歌,报纸卷起来当作话筒,平如就在旁用口琴伴奏。
五十年代初,平如和美棠去看电影。美棠是近视,平如视力很好。如果坐中间或者后排,美棠就看不清楚。平如和美棠一起做前排,时间长了,平如也成了近视眼。
平如却说道:我终于和美棠同步了。
互相迁就且有各自的分工。
结婚后,平如将工资如数上交,“我不要这个,我不管经济,钞票我不管的,我没有小金库,我的钱统统交给她,我不管,我的一些衣服,鞋子袜子缺什么,她就给我买什么,我不会买东西的。
我只喜欢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我喜欢什么?我喜欢写写画画玩玩,我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所以我们配合得很好的,她也替我想,也照顾我,我要买什么,她都照顾我。”
当然,生活不只是岁月静好。
时局动荡,平如和美棠,为求生计,不得不四处辗转,先去了贵州,两个人住在一个“亭子”里,只不过四面用木板都封上了,但是刮风下雨的时候还是四处漏风、漏雨,后来他们又回到南昌经商,也并不顺利,但这却成为了他们婚姻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接下来就是长达22年的分离。
五十年代末,因为身份问题,平如被送到安徽安六安汽车齿轮厂劳教“劳改”,这一别就是22年,每年只能回家一次。
平如走后,就有人劝美棠和平如“划清界限”,但美棠没有理会。
她说:“你要是搞婚外情,我早就跟你离婚了……可你又不是汉奸卖国贼,不是贪污腐化,不是偷窃扒拿,你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22年,一千多封家信,记录了各种家庭琐事,柴米油盐。
家里有五个孩子,全靠美棠在拉扯。
“有什么工作就做什么,什么她都做。比如附近有一个旅社,她就去那里做勤杂工,她就倒痰盂,扫地,拖地板,她也干,甚至于上海自然博物馆的台阶坏了,要修理这个台阶,要水泥工去背水泥,一袋水泥十五公斤,就是三十斤重,她也去做。”
美棠在这段时间变卖了自己陪嫁时的各种首饰,五对手镯一个也没剩下。最后一个她本想留给女儿当嫁妆,但是没办法留下,她拿去卖之前,给自己熟睡的女儿戴上了一晚。
在安徽的平如也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自己的家人。在汽车厂劳教,生活条件也不好,他省吃俭用,把钱悉数寄回了家。为了省钱,他甚至用铅丝、车胎补鞋,把6分钱菜票用了3天。为了不让自己迷失方向,他还用休息时间背单词。
说这是一场双向奔赴的感情,一点也不为过。平如知道美棠不易,美棠也明白平如的辛苦。
直到1979年,平如重新调回上海做编辑,这个家庭才得以重新团聚。
这时,平如已经57岁了,美棠已经54岁了,两人的头发都已花白,相伴的日子是一个个普通的日常,但是在平如笔下,一切看起来都来之不易。
因为常年的劳累,美棠被查出患有糖尿病和肾病,需要每天进行透析。87岁的平如,为了避免往返医院的劳累,向护士们详细讨教了办法,又购齐了相关的设备,消毒、接管、接倒腹水,一天四次,自己在家里每天给她做腹透,一做就是四年。
但后来美棠病情加重,开始犯糊涂,神志已经不清醒了。“被子太大了,想剪小”,“突然想吃杏花楼的马蹄糕,平如给她买来,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忘了,也不想吃了。”甚至怀疑“平如把自己的孙女藏了起来,不让她见自己。”
可是,偶尔美棠有那么一刻清醒的时候,会叮嘱平如“你不要乱吃东西啊!”,会对女儿说:“你要好好照顾你爸爸啊!”说罢便昏昏睡去。
美棠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平如。2008年在美棠的最后时刻,她躺在病床上,在人缝里找到了平如,眼角流出了最后一滴眼泪。平如挤到病床前,握住她的手,帮她擦了眼泪。不到一分钟,她的手变得冰凉,监测仪上显示出一条直线。
在相伴近60年的妻子美棠走后,平如思念堆积,无法排解,便在91岁那年,边整理家庭照片和信件,边绘制和手写了自己和美棠相识相知相伴的一生的故事,起名《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在一笔一墨,一字一句中重走了他们的一生。
柴静曾在节目中问平如:“您已经90岁了。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把这个东西磨平了,磨淡了?”
平如回答说:“磨平?怎么讲能磨得平呢?爱这个世界是很久的,这个是永远的事情。”
时光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也让另外一些人愈加清晰。
2020年,平如也走了,但平如和美棠又能相伴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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